贡不省逢乍叻县东端乡达斌村的克奈贝佛寺离前红色高棉的根据地瓦安山仅三四公里左右。 克奈贝佛寺周围大片肥沃的红土地种满了甘蔗、玉米、木薯和其他农作物,像瓦安山一样,这些红土地也适合种胡椒和榴莲等经济作物。可以想象,生活在这片肥沃土地上的村民生活一定很不错。其实不然,这里的乡村还很贫困。在亡人节最热闹的时候,佛寺中却只有两三位僧侣,去布施的人也很少。据说新建成的佛寺都是外地人和移居国外的善士集资兴建的。从当地人的穿着可看出,生活在那里的村民并不富裕。 一个叫达俊的老居士和另一个女居士珍婆婆向记者讲述了曾经发生在这片土地的悲惨故事。很难想象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竟然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有数以千计的华人和柬埔寨人被打死后草草埋在这片土地上。老居士指着佛寺僧侣餐厅外一片灰色的水泥地说,这里过去是红色高棉的晒谷场,右前方新建的佛寺当年是红色高棉囚禁“犯人”的监狱。红色高棉投诚后,王国政府在民族和解的政策下,还是把瓦安山和这附近的大片土地划归红色高棉的投诚人员管理。他们有权利买卖土地,使他们在买卖土地中赚了不少钱。 达俊老居士说,二十多年前被抓的三名外国人也曾经囚禁在这座监狱里。达俊老人也是土生土长的达斌村人。在七十年代的波尔布特执政时期,因为看到这一带天天杀人,所以他很早就离开达斌村到其他地方生活。 达俊老人指着佛寺后边不远处一片绿油油的玉米地说,1975年至1979年,有大批华人和柬埔寨人被赶到这一带从事苦役。华人有来自金边、贡不和逢乍叻的。许多人被拉到前边那片土地杀死后草草埋葬。但穴挖的太浅,许多骨骸被野狼野狗拖出来满地都是。在80年代和90年代,村民去种庄稼时,还不时发现未被清理的骨骸。 女居士珍婆婆说,就在这座佛寺正在筹建时,就在她发现在坐的地方两米开外,就堆着死者的骨骸。很多头颅中有大有小,说明被打死的人除了大人,还有不少未成年人的。这些未成年人也被无辜的打死。老人说,当时还未建庙,只搭一个简单的草棚子,她晚上就陪着这些死难者的遗骸睡,一点都不感到害怕。 在新建的佛寺不远处,记者见到一个堆着黄土的坟墓后边挂着一个镜框,用中文写着热心人乐捐的名单。坟墓的前边是一块圆顶的石碑,石碑上刻着:显考林府鸿灼先公和显妣陈氏秀音先慈,碑下边是立碑的子女名字。 达俊老居士告诉记者,当时的红色高棉把被赶到那里的人分成两部分,一是常居在当地的农民,称为“老基层”,对他们比较优惠,生活比较好;二是从金边和其他城市被驱赶到那里的“新农民”被划为剥削阶级或资本家;这些被从城市驱赶去的“新人民”不仅吃不饱,还随时会被杀死。 达俊说,当时被打死的人不计其数,特别是被划为“新农民”的华人,被杀死的不计其数。这位老居士说,他的原名叫王昌,是第二代海南人,对海南话只会听不会讲。他的爸爸“公符”来自海南,他的家族大约四十人被杀害了。他逃到金船参加青年突击队才捡回一条命。 墓碑上写的林鸿灼老先生,1970年3月18日政变前是当地的富商,他(达俊)听过林鸿灼老人家的名字。像这样有钱的华人,红色高棉当然不会轻易放过。林鸿灼老人的子女有逃出去的,住在加拿大,几年前回来,目睹了包括自己亲人在内的大片遗骸被抛弃在荒野,任野兽乱咬。他们也辨不清自己亲人的遗骸在哪里,便花钱请人把这些遗骸收集起来,修了坟墓,每年清明节回来拜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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