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吴哥景区,都会看到类似这样的小孩在游客间穿梭,叫着“candy candy”或“money money” 犹记得刚来金边的第一天,从机场一路下来,每经过一个十字路口,在红灯之际,就会有不少小孩从路边冲过来tuktuk或者汽车边,售卖着各种小东西, 花、小吃等等, 绿灯亮了,他们又以0.1秒的速度跑回去马路边,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旁边的人都不以为意,使笔者讶异的表情显得分外的格格不入。他们 的钱是用“命”拼回来的,这是笔者对柬埔寨街童(街边流浪儿童)的第一个印象。 最近金边市政府发言人隆迪蒙通过电话接受媒体记者采访时表示,为了整顿金边市的秩序,改善城市美貌,从而制止所有侵犯童工的现象,市政府计划将在近来成立联合委员会,完全制止在灯绿灯的街童卖花、乞丐、流浪汉等现象。 成立委员会之前,政府相关部门出了几次活动,抓了几批街童,在“严打”和高额罚款的“恐吓”下,在金边的街童的确少了很多,但是这是否就能杜绝街童的出现?显然是不可能的,最近街童又有故态复萌的迹象,但是街童们都非常聪明地避开了警察巡视的时间,他们知道什么时候警察来, 他们该走, 什么时候警察走,他们就回。猫捉老鼠,你打我走,你走我留。警察固定的巡查时间表似乎是放了街童们的一条生路,政府打击街童,究竟目的是什么呢?无论是因为交通事故或是街童被侵犯, 是因为街童有碍金边这个首都的仪容仪表,影响旅游业的形象,还是因为各种国际志愿组织的极力推动,反正他们觉得这样做就对了。但是以上的种种原因,击退的都是皮毛,真正的,相信现在的政府不敢、不想也没有能力去触碰,只能像打地鼠一样,一只地鼠头露出来了, 打一下压下去, 下一只跑出来, 再打,一直循环到时间耗尽为止。政府如果只站在自己的立场去处理问题,而问题本身却和政府是对立的,想要治根,空想。 现在金边的孤儿院自己也有一些外国的志愿者在院内上电脑或者英文课,而这些课程都是免费的,院方也欢迎任何人来参加课程。 看过很多游记或是一些报道,他们都呼吁游客们不要帮街童们买东西,这样只会助长歪风,让他们的父母认为这有利可图,从而不让他们上学。事实上,这些街童的情况和我们的想象中有所不同。他们有时间上学,也有时间帮忙家里卖东西或者靠乞讨帮补家计。这里的上学时间通常都分上午班和下午班,听说以前 是全日制的,但是后来政府发现如果实行全日制,那么上学的儿童的确是很少,所以推出了半日制的上学时间表,确实有很大的收效,街童们都会上半天的学,做半天的“生意”。这里的街童和中国国内的街童有很大的不同,中国国内的90%是有集团在背后操纵的,他们会拐卖抢夺小孩来为他们乞讨,但是这里的街童大多都是“自愿”的,他们听父母的话,发自内心的认为没钱就没书读,没钱就不能过上好一点的生活。他们明白自己的贫穷,也不怕向陌生人去展示他们的“贫穷”,因为他们知道这样才能给他们带来更多的利益。最不一样的是,中国国内的街童明白钱的重要性来自他们对集团的恐惧,这里的街童明白钱的重要性来自他们的贫穷,对钱的渴望。一种是外在的,一种是自发的。 根据Friends-International在2011年针对柬埔寨街童做出的调查报告可看出柬埔寨街童的生活状态,确实和我们印象当中的街童有所区别。报告提出,柬埔寨家庭大部分家庭收入来源于卖东西、工地工作、清洁还有乞讨,而越来越多的儿童通过乞讨获得收入。与我们想象中不一样的是,几乎所有参与调查者生活在一个传统的家庭包括父母和兄弟姐妹,少数生活在以女性为户主的家庭。与普遍的看法相反,街童绝大多数有一个栖身的地方可以住,晚上睡觉。 据估计,柬埔寨有三四千家非政府组织,收养孤儿的非政府组织也有不少。为什么街童的父母不曾想将他们的小孩交予这些组织抚养?笔者曾经走访位于金边的一家非政府孤儿院,院长表示,除了院方自己去寻找被遗弃的小孩,如果他们发现一些贫穷家庭不能支持他们小孩的学习或生活,通过见面了解,他们也 可以把这些小孩接过来孤儿院住。孤儿院可以为1 8 岁以下的小孩提供住宿和食物,也有基金去支持他们上学。但是很多家长都不愿意送他们的小孩来这里,因为他们除了觉得舍不得之外,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们不想少了“生财工具”。当然,小孩自己也不想进孤儿院,即使现在的孤儿院无论生活还是学习环境都比他们呆在家好多了,他们还是不想离开父母的身边,也有一个可能性,就是他们不想受到孤儿院规范的管理,不想受到约束。孤儿院能做的不多,毕竟不能强迫他们。 在金边街头的流浪儿童向笔者表示,他们的父亲已过世,是在隔壁街捡垃圾的妈妈让他们出来乞讨的。四兄弟妹三个够年龄的,早上上学,晚上乞讨。上次兄弟两人被警察抓,罚了200块,一个基督的组织付钱,把他们领了出来。这个组织平时也会支助他们一部分日常开支。 街童也有自己的时间表。家里的小店关门了,便是他们的欢乐时光。笔者也参加了他们的游戏,虽然听不明白,但是他们还是报以微笑,和刚才问拿钱的态度非常不同。 或许教育和赚钱达不到一个平衡点,也是柬埔寨街童那么多的一个原因。柬埔寨本地大学毕业生的平均工资约180美金,远比外国人少,小孩读了那么多书,付出了那么多,收入还不如一个国外来的高中生,这使很多父母感受不到教育的好处,唯一让他们感到教育重要的,大概是当自己做生意时不能用英文和对方交流的时候吧。 我们不能否认确实有些父母利用游客对小孩的同情来争取收入,但是在这里也确实存在着收入太低的家庭。他们靠捡垃圾为生,每晚小孩外出乞讨最多也只有1、2美金。连基本的生活都维持不了,妄想什么理想。 无可质疑,柬府的确做出了一定的努力来防止街童问题越演越烈,政府在金边设立了20多家儿童中心或孤儿院,但这还远远不足。真心希望即将成立的分别来自社会福利局、民间组织、拐卖人口机构和相关单位等联合委员会,能真正地帮助、从“心”解决街边流浪儿童问题,而不是单纯的面子工程。把街童们赶到了偏远地区,并不是解决问题,而仅仅是用问题覆盖问题。 柬埔寨问题其实和中国问题差不多,经历过重创之后全部推倒重建,社会贫富分化两极,我们要明白她的问题所在,指出问题,对症下药,但是我们更需要付出耐心去观其蜕变过程,而不是停留在盲目的批判,却不知所为何事,隔岸观火。 (本文从有限角度来看街童问题,实需要更多的调查累积,如有偏颇,请见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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