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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时宜
“我不会打字,硬生生在园区学了3个月的敲键盘。不幸中的万幸,是我没被转卖!”今年38岁杨先生,回忆起自己在柬埔寨的经历,依然心有余悸。
2024年初,杨先生来到柬埔寨西港务工。最初他在一家中餐馆当服务生,月薪1000美元。虽包吃包住,但西港高昂的生活成本很快让他捉襟见肘,一个月下来所剩无几。他不甘心一直过着入不敷出的日子。
“那个时候我想,哪怕辛苦点没关系,只要钱多些就行。”杨先生对记者说。
离职后的杨先生独自在西港海边徘徊,心想着或许餐厅招工便去碰碰运气。突然,一名操着普通话的陌生男子主动搭讪,自称能为杨先生安排工作,待遇优厚、月薪过万,还包吃包住。
想都没想的杨先生,直接跟着这位陌生男子上了车,汽车一路驶离市区,开出很远。天色渐暗时,车子拐进一片高墙围绕的建筑群。“当时就感觉不对劲,可为时已晚。”杨先生说,他被直接带进柬越边境的财通园区,手机和护照当场就被收走了。
杨先生意识到自己成了“瓮中之鳖”。很快,他被带到一间挤满数十号人的大厅,里面烟雾缭绕、嘈杂闷热,犹如一间巨大的网吧。只见一排排电脑和手机屏幕闪烁,几十个人正埋头操作键盘,一刻不停地敲击着。
但杨先生毕业后几乎没碰过电脑,平时都用的手写输入“学了3个月的敲键盘,不会就打,练不好也打。有时会被罚做深蹲、俯卧撑,有时甚至挨上两下PC管。”杨先生语气中透出无奈和愤怒。
在柬埔寨,多处隐秘园区以“开发区”、“产业园”之名行诈骗之实,内部戒备森严如同监狱。据调查,不少受骗者就是在高薪招聘广告诱惑下踏入了这些陷阱。一旦进了园区,想再出来绝非易事。
杨先生表示,园区里弥漫着压抑恐惧的气氛,很多人脸上写满绝望,彼此很少交谈。“说不害怕是假的,但越怕越不能乱来,只能装老实,找机会再说。”他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找机会逃出去。
经过数月“魔鬼训练”,杨先生终于被分配“上岗”——成为一名所谓的“狗推”,也就是园区里最底层的业务员,每天在电脑和手机前假扮成不同身份,通过网络结交目标对象并实施诈骗。
杨先生透露,他们公司做的是欧美盘,且有自己的一套流程:只需复制粘贴提前翻译好的英文情话,一字不差地发给对方,再根据预设好的桥段发展网恋。为了让这些假身份更加逼真,公司还准备了许多欧美年轻女性负责接电话。每天工作时间长达十四五个小时,中午和傍晚匆匆吃饭后又得继续上机“养猪”。
在暗地里,杨先生一直伺机自救。他时不时以“生病”为由去到医院,想接机求助,但每次都有保安贴身跟随,全程监视。
直到一次就医回来,工作人员没有收回手机,回到宿舍的杨先生终于逮到了可乘之机。立马通知家人报警立案,并在柬埔寨内政部、苏速卡脸书、财通警察局发出了求救信息。
或是被上天眷,柬埔寨内政部中午接到消息后,当天下午5点就接走了杨先生。
“其实医院这个法子行得通,但非常考验时机,几个月下来我并没有通过这个渠道获得任何帮助。”杨先生告知记者。
解救出来的杨先生先先是被送到警局做笔录,又辗转送往大金欧派出所。路上,没答应给“小费”的杨先生在大金欧警察局关了一个月,期间每次拿外卖都被强制索要10000瑞尔小费。转到金边移民局后,杨先生又被关了一个半月,拿到遣返证明的那一刻,他心里的大石头也落地了。
移民局官员将遣返的杨先生一行几人送进海关,护照交由空姐保管,同时,还被安排第一批上飞机且坐最后一排。落地广州后,再由海关人员领着出关,全程“VIP”服务。
回国后的杨先生被安排在户籍所在地派出所配合调查,并按照规定进行了备案登记。“以后没事别往国外跑!别骗人,也别伤害同胞!”当民警语重心长地教育他时,他也深深反思了自身的轻率和侥幸心理。
如今,杨先生终于回到了家乡河北邯郸,重新找了一份踏实工作。他感慨道:“出了这事,我才明白平平淡淡、安安全全过日子有多幸福。”
杨先生表示,希望自己的遭遇能给所有怀揣海外发财梦的人敲响警钟:“那些吹嘘‘高薪轻松’的境外工作机会,十有八九是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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