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全面战争”？泰国正在警告恐吓柬埔寨

（7月24日，柬埔寨奥多棉吉省边境地区正在撤离的民众）

记者：Miles

泰国高层近日罕见发出“全面战争”警告，使本就紧张的泰柬边境局势再度升温。所谓“全面战争”，不仅意味着边境冲突的全面爆发，更将牵动两国以及整个东南亚地缘格局。

在民族主义情绪高涨与外交手段乏力的双重作用下，若任由局势发展，两国都将为一场本可避免的冲突付出沉重代价。

当泰国代理总理7月25日在曼谷面对媒体时，他的语气不同于以往。谈及已进入第二日的泰柬边境武装冲突，他明确提出“全面战争”一词，既像是在向国内民众展示姿态，更像是在对柬埔寨施压与警告。这不是一次随口的表态，而是一种政策暗示，一种地缘危机的显性化。

那么，什么是“全面战争”？

从战略学的角度，“全面战争”不同于局部冲突，其特征是国家资源被全面动员，军事、经济、外交乃至其他系统都被卷入，目标是彻底摧毁敌国的作战与生存能力。其代价，是无差别的破坏——对国家、人民、经济乃至地区稳定的全面冲击。

在历史上，“全面战争”最典型的案例莫过于第一次和第二次世界大战。在那样的战争中，不只是士兵上战场，工厂转为军工生产，粮食配给全民，媒体宣传全民动员，敌对国家之间基本切断一切外交与贸易关系。

20世纪的德国、苏联、美国、日本、英国等都曾为“全面战争”付出巨大代价。包括如今俄乌两国之间的战争。

而在当下泰国与柬埔寨之间，一旦爆发全面战争，会是什么样子？

虽然两国的武装力量虽不属于世界级强国，但在区域内都具备相当的规模。根据《全球火力指数》（Global Firepower Index）2024年的数据，泰国常备军约有36万人，国防预算超过50亿美元。而柬埔寨军队人数在12万人左右，国防预算约13亿美元。

（泰军轰击柬埔寨）

然而，“全面战争”并不仅仅是两军在边境激战。它意味着首都基础设施、民众生活、企业运营、外交往来将全部被卷入——是两国整个国家机器的碰撞。曼谷与金边的国际机场、通信网络、电网都可能成为攻击目标或防御重点。平民将成为最脆弱的群体，国际社会的干预则可能使局势进一步复杂化。

不仅如此，经济代价将是沉重的。

泰国是世界第20大出口国，其经济高度依赖旅游与外贸，战争将直接导致游客流失、国际投资撤退、出口停滞，可能重创已在疫情与全球通胀中疲软的经济复苏。根据泰国央行数据，旅游业在GDP中占比接近18%，战争一旦爆发，该行业首当其冲。

柬埔寨方面，近年来经济高度依赖中资工业园与服装制造业，对欧美市场出口比例高。若战争爆发，不仅基础设施受损，外国工厂可能面临员工撤离与订单取消，带来大量失业与财政危机。

目前柬埔寨的旅游业、制造业、建筑业和农业均属于粗放型阶段。如果全面战争发生，那么损失将是无可厚量。

更危险的是，民族主义与民粹主义可能借战争升温，媒体与社交平台成为动员工具。一旦仇恨言论上升，两国之间的人文交流、中小商贸合作乃至民众之间的信任也将一同崩塌。两国之间上百万跨境劳工的处境也将变得岌岌可危，尤其是大量柬籍劳工在泰国从事建筑与农业工作，成为潜在的社会紧张焦点。

但无论从哪个角度分析，真正的“全面战争”都不是任何一方能够承担得起的。与其在民族主义的烈火中走向不归路，不如冷静下来，寻求以外交与制度化手段解决争端。

事实上，历史经验已经反复告诉我们，边境摩擦若得不到有效遏制，极易滑向不可控的冲突。而一旦战争开打，停火与谈判反而更难启动。最理想的调停窗口，就是在冲突升级之前，也就是此刻。

（泰国边境民众正在撤离）

在国际上，有效的战争调停通常依赖三大要素：可信第三方、冲突双方均认可的机制、以及一个“面子机制”——让各方都能体面撤场。

不过，7月25日消息，泰国外交部发言人巴兰库拉表示，泰国政府已明确拒绝第三国介入调解与柬埔寨的边境冲突，强调应通过双边机制解决争端。

第三方介入调解，被泰国拒之门外。证明两国的局部战火将持续升级。反观俄乌战争，我们或许能明白，胜利都不属于任何一方。

截止目前，柬泰双方伤亡人数均在持续上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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