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图：柬泰边境的波贝口岸（图片来自于网络）
记者：人鱼
编辑：Miles
泰国和柬埔寨之间的陆路口岸全部关闭之后，很多在边境地区做生意的中国同胞，似乎开始进入了一个没有倒计时的等待期：大家都在观望泰国和柬埔寨的这场冲突，究竟还会持续多久；而持续多久，也意味着大家还能在边境地区坚持多久，是云开见日还是黯然离场？
6月24日早上，虽然口岸关闭并非毫无征兆，但它带来的冲击仍然难以忽视。从国共的占边口岸，到奥多棉吉的奥斯玛口岸，再到柏威夏的Sisaket边检点，一系列出入通道“暂时关闭”，使得边境贸易与人员往来陷入停滞。
边境突然安静了，仿佛按下了一个巨大的“暂停键”。
以波贝为例，这个长期作为中泰柬三方物流、旅游与博彩活动交汇的特殊地带，在大批游客和物流人员滞留之际，等待变成了一场对意志和现金流的考验。当天，记者拨通了宜家波贝店负责人的电话。
他坦言，这一次的封关，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令人惊慌，感觉大家好像有点习惯了。
“上一次是泰国调整通关时间，大家人心惶惶的，很多工人都想走；但这次，大家没有特别反应。”他说，“可能大家觉得不会真的打起来。”相比恐慌，更常见的是一种迟疑与观望。
上图：中国同胞李小春发的一条朋友圈
不过，影响显然已经开始显现。“人少了，特别是之前还有一些在这边工作的泰国人下班后会来逛逛，现在感觉都不见了。”他告诉记者，宜家波贝店的客流量下滑明显，尽管平时主要客户还是中国人、越南人和柬埔寨本地人，但“泰国人少了”还是打破了原本微妙的边境生态。
以前一天还能有两三拨人来，现在一天能来一波都算不错了。”他补充说，“生意肯定是受影响了。”
不过，他也强调，在波贝做生意的中国人目前并未表现出大规模的撤退意图。“大家投资都在这里了，不可能说撤就撤，还是希望能等一等，看一看情况。”他告诉记者，“这一次封关虽然带来了流量下滑，但大家普遍判断不会是长期关闭，冲突只是暂时的，不会长久对抗下去”
同样受到影响的，还有在波贝从事换汇业务的老徐（化名）。他告诉记者：“平常帮一些泰国人换点钱，他们来这边玩一下、赌一下，现在口岸一关，人过不来了，我这边生意也不好做。”
也就是说，边境的博彩与消费活动一停，而相关的配套产业也开始受到了影响。
上图：因为口岸关闭堵在波贝等待通关的人员（图片来源于网络）
不只是波贝。一位从事跨境物流的中国商人老黄也表示，最近几天不少货车卡在边境口岸附近无法通关。“大佬们和气生财吧，还有货柜在林查邦排队呢，别闹。”他透露，“由于口岸封闭，不少货运单延迟或取消，清关时间也受到影响，整个跨境物流节奏都被打乱。”
老黄判断，如果持续时间过长，背后的仓储、货代、转运都会受到连锁反应。
而另外一位在波贝从事家具行业的中国同胞也告诉记者：“影响就是十几天没有开单了”，在交谈中他不断向记者重复“没有人了”、“人都走完了。”
就在6月24日这天，波贝口岸现场出现大批滞留人员。一位试图从金边陆路前往曼谷的背包客表示，前几天还听说“只关闭了两个口岸”，于是打算趁早出发，“结果到了车站，工作人员说根本过不去了，已经有不少乘客被退了票。”他不得不改订机票，从金边飞曼谷。
此轮口岸封关的另一个显著特征，是范围广、时间紧。这些口岸原本支撑着农产品、日用品、建材、甚至旅游业的双边往来，突然“冻结”，对依赖边贸的边境省份无疑是重创。
上图：因为口岸关闭堵在波贝等待通关的人员（图片来源于网络）
另外一位在边境地区做生意的中国同胞，在接受记者电话采访时坦言，现在的局势让人不敢贸然追加投资，也不便轻言撤退。“现在是低谷期，不确定它持续多久。”他说，“但打心眼里大家都还是希望能熬过去的，毕竟投资都在，硬走只能打水漂。”
相较以往“818事件”那类由柬埔寨内部触发的边境压力，这一次的封关是由柬泰边界争议引发，性质上不同。“这更像是一场双方政府的姿态表演”，一位熟悉区域政策的人士指出，“封关是手段，不是目的。”
但问题在于，普通商人和劳动者却要承担“姿态”的现实代价。
在采访中记者了解到，在波贝，目前还有不少中国商户维持营业，但大家也开始准备计划精简用工、压缩成本。“这不只是波贝一个口岸的事，是整个边境经济圈都被撼动。”一位商户总结道，“只要口岸还关着，我们这些边上的人，就只能靠熬。”
边境从来不是稳定的代名词。做边境生意的人，从来不是因为安全才留下，而是因为相信动荡之后会有机会。现在，大家就在等，等一个重开的通告，等一波重新出现的客流，等一个“可以回归正常了”的信号。
出品人：Mil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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