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的文字区别于东南亚大部分国家常见的花边文,同是英文字母组合,粗看熟悉、细瞧生疏、发音更加无所适从。有聪明的“莲花现代知青”将常用的印尼文音译为中文注释,后经反复操练,让交流变得简单易行,“知青们”短时间内便与镇上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们团成一伙儿。这里没有电视;没有网络;连发电都有固定时间段,且不稳定,于是开发各种无聊事儿成为闲暇时大伙儿共同的爱好。有阵子常见傍晚时分或在镇上某一学校的操场边,或在某个公共区域的围栏上,一群兴高采烈的外国汉子们抄持着各种口音对着路过的镇民们重复嘶吼着一句话:“杰微,萨亚金达噶木”;“女孩,我爱你”,这么直舒心意的句子是当时学习率最高,学成速度最快,使用最频繁的。彼时来往过路的男女老少们报以的是飘忽的眼神、羞涩的笑意和迅速加快的步伐……久久不觉间这横七竖八的队伍里多了些年轻原住民的身影,镇子上的年轻人开始变得越发坦率而热情! 印尼语中让我绝对印象深刻的是对狗的称谓,中文音译 “安静”,令人惊讶的是就我所遇见过生活在这个千岛之国上的狗狗们居然真得不吼不吠,娴静安稳!不过内心认为,它们不是不吠,而是懒得叫唤,没事儿呆着就好。实际上这种慵懒适意的模样正是东南亚区域大部分人的生活状态,这里丰富的物产资源和易于物种存活生长的气候条件,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他们可以恣意的根本。莲花的开启给这片平静的土地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同时深深影响的还有他们这世代如一日的生活模式。 农场有位本地管家——麦斯,一位长相敦实的中年汉子,永远一脸憨憨笑意,虔诚的基督教徒,人生理想是成为一名传教士。忠贞的信念和坚正的操守让所有刚刚接触他的人误以为他已是一名合格的传教士,这种误会一直让麦斯暗自得意,行事为人更加标准化。认真的麦斯领着一家5口人默默守卫着莲花农场的一草一木,细心而妥帖,农场里的拉杂事儿每样都处理的极好。初见时,他可爱的太太给我做了杯咖啡,半杯咖啡半杯糖外加1/4的咖啡渣,浅尝一口,实难下咽,默默将咖啡杯放下,相对着那张紧张局促的面孔,满心只有浓浓的谢意,这是为了表示隆重的敬意和喜欢才会有的口味,因为糖是他们最喜爱的食物;因为咖啡就是要和着渣子一起喝才更有味儿!地处热带地区,每日的能量消耗过多,糖是补充能量最直接有效的食物,所以这片区域内的人都喜甜,所有的食物烹制均以糖为主要调味料,不可或缺!可对于我这不太喜甜,口味严格挑剔的吃货来说,真心是件痛苦的事,可惜了这些天然有机的好食材! 印度尼西亚是一个信仰多宗教的国家,有约87%的人口信奉伊斯兰教,所有公共场所都会有为方便他们做礼拜而设立的独立区域,大部分地区在每天特定的时间内,整个城市上空会笼罩在古兰经的颂吟声中,气氛凝重肃穆,人们对其信仰的虔诚深入骨髓。初期农场的司机里有一位小伙儿是个穆斯林,当日适逢有客人需要进地勘察,忙活半天,等大家伙儿完事儿猫着腰从地里摸出后,才发现唯一的车和司机不见了。没有遮阳的地方,没有手机信号,对讲机超出通讯范围,干干的等待了近2小时,小伙儿悠悠的开着车回来了,答说下午礼拜的时间快到,等不及必须先回去,这一天5次的礼拜定要准时准点,之后某知青头儿顶着一张晒脱皮的脸悄悄地迅速换了专用司机。 莲花农场身处基督教区域,“这是上帝的意思”是大部分农场职工的口头禅,初期散漫惯了的原住民职工们不太适应定时定卯的工作时间,迟到早退的节奏此起彼伏,用的理由颇为一致——“上帝让我回家”,“上帝需要我休息”……嗯,咱不和上帝抢人,我们遵从上帝的旨意。于是晚饭在午饭结束后半小时内就已做好,不理冷热;于是地里时常只留下外国知青们零落的身影,不知辛苦;于是常会有人在辞职或被辞退后不久又鬼祟出现,不打招呼从容上岗,仿似他从未离开过……一切都是那么随性又真实,哪怕你前一分钟因为他们的散乱和迟钝恼怒不已,下一刻却见当事人已开心无忧的与你打着招呼,哼着小曲儿把活干、把家还;人所该有的自律性与责任感相对这群恣意惯了的人们来说形同虚设,物质的渴求在自由的面前不堪一击,终于一次意外的事故终止了所有的无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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